千雨有晴.

深闺小姐♡高冷影卫(下)

  “小影卫,满满知道你在,别躲起来嘛,出来陪满满聊聊天好不好?”


  下一秒,她便被人从身后环住。


  “调皮,说了多少次了,不要叫小影卫,要叫夫君。”


  5.破防

  是她十三岁的那年七夕前夜,再过两个月,她就要及笄了,及笄之后,爹娘就会开始帮她物色夫婿,待那时,她便不能再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了。听沈琴说,民间的七夕很是热闹,她从很久以前就想去看看,诗中描绘的情景。

  “‘花果香千户,笙竽滥四邻。’”她扬头望着天边的明月,喃喃着诗词,“民间的七夕会是什么样的呢?也会是诗中描绘的那般热闹吗?小影卫,你有没有去看过花灯呀?”

  花灯?在印象里,小时候七夕佳节都是跟着父母在十里街上乞讨,从不曾去过河边看花灯。

  沈锦书并没有对他能回复自己抱有什么期待,只是习惯了自说自话。

  “不过,我还是最爱香山居士的那首《七夕》,你听我给你念,”沈锦书端正坐姿,清了清嗓子,道。“烟霄微月澹长空,银汉秋期万古同。几许欢情与离恨,年年并在此宵中。”

  “嗤。”看着小姑娘摇头晃脑的样子,顾雁时不禁笑出了声,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姑娘。

  “小影卫!你又笑我!”沈锦书气鼓鼓地说,但语气中又带着几分惊喜和娇嗔,“这么多年了,你都不跟我说一句话,听到你的声音居然是你笑我!我……我……我不理你了!”

  「除了会说这句话还会说什么?笨。」他暗暗嘲讽着她,嘴角却不受控地上扬。

  “小姐……想看花灯吗?”

  “!”沈锦书猛然回首,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影卫竟然就站在她的身后。几年不见,他又长高了许多,几乎要比她高一个头了。

  他见她没反应,他伸手,在她眼前晃了晃,又说:“小姐?”

  沈锦书恍然回过神,快速眨了眨眼,装作一点也不激动地样子,道:“当然想啊!本小姐长这么大都没出过府,道出去像什么话?”

  这回居然没有说他终于肯出来见自己之类的话,忆起他和她初次见面时她的笑颜,他的唇角微微上扬。

  “嗯。”

  “嗯是什么意思啊?你这回来见我,就想跟我说这些?”沈锦书叉着腰,看着他。

  “不是。”他哑着嗓子,有些不知所措,“属下陪您一起去。”陪你一起去看花灯。

  “你当然要陪我一起去,本小姐才不要去找其他贵女,那些女子心计深得很。”想了想,她又补充道,“也不要跟沈琴一起,那丫鬟就知道出卖我。”

  他眼中流露出影卫不该有的贪婪之情和欲望,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叽叽喳喳地计划着明日要做些什么,一声声应下她的要求。

  “明日,你是我唯一的仆从,我会与爹爹商议,让你明日扮作我的表兄,同本小姐一起出游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“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嗯啊嗯啊的呀?”

  “……好。”

  “……”沈锦书一阵无语。

  “那……你应该没有华裳吧?”

  “……没有。”他垂下眸,摇摇头,像一只乖乖的狗狗。

  “你过来。”她招了招手,示意他站到她身边,然后她从屉子里拿出了一根长绳。

  顾雁时眼眸微微晃动,耳尖不知为何染上了绯红。

  “抬起手来。”

  “小姐……”顾雁时往后退了几步,声音带着几分沙哑。

  沈锦书眨了眨眼睛,不解道:“本小姐亲自为你量衣你有何不满?”

  量衣……?原来是量衣啊……原本只是耳尖处绯红点点,现在却蔓延到了整个脸颊,还好有面具遮掩,她看不见。

  “没有。”他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,甚至又靠近了她一点,他可以看见她的头顶。

 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,然后踮起脚,将长绳绕过了他的脖颈,长绳轻轻摩挲着他的皮肤,她的指尖也不小心蹭到了他的后颈。她只感觉指尖就像触了电一般,颤了颤。

  她羞红着脸说:“你都不晓低下头来让本小姐方便丈量吗?真是块木头。”

  他先是愣了愣,然后唇角轻扬,缓缓弯下身子,将头低到了与她平齐的高度,低声道:“知道了,公主殿下。”

  “你……你莫要乱喊,你可知你这般乱来……是要……要杀头的……”她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弱,水嫩的脸蛋也越来越红,仿佛吹弹可破,让人忍不住想去一亲芳泽。

  “可是这里没有旁人……你若是不喜欢……属下便不叫了。”他的声音轻而弱,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。

  她的双手握在那根长绳上,而那长绳正搭在他的脖子上,就像是她把他拉下来……

  她连忙将他推开,用毛笔记录下了长度,然后迅速量完了肩宽和臂围……然后就要量胸围了。

  “你……把手抬起来。”

  他听话地把手抬了起来。

  她将双手从他背后绕过去,小脸轻轻贴在了他的胸口,就像是她抱住了他一样。他瞳孔微微颤动,肆意地感受着怀中的温度和她身上的清香,就像是一种毒药,能让人在甜蜜的梦境中不知不觉死去……

  “好了。”沈锦书红着脸说。

  “嗯。”顾雁时也低下了头。

  “那你……要保护好我啊。”她一时间不知道跟他说些什么,只好胡乱扯了些话。

  “好,我的……小姐。”

  6.七夕

  他如约换好了衣裳,来到了她的房门前。

  他没有戴面具,眼中的温柔似乎要满溢出来。

  清冷贵公子,翩翩少年郎。玉树临风,貌若潘安。

  ——这是她看到他之后的第一感受。

  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。沉鱼落雁鸟惊喧,羞花闭月花愁颤。

  ——这是他看到她梳妆完后的第一感受。

  两人相视而立,又同时开口:

  “小姐……”

  “你……”

 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。

  沈锦书率先垂下了眼眸,脸颊两侧如晚霞般的红晕不知是胭脂染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。

  “小姐,你今天很美。”他难得开口说这么多话。

  “怎么还叫我小姐?”她眨着桃花眼,佯怒道。

  他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:“抱歉……表妹。”

  沈锦书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。

  “走吧哥哥~”她软糯着嗓音,甜甜地对他笑着,蹦跶着过来挽住了他的手臂。

  一路上,她牵着他粗糙的手,笑靥如花。

  7.国殇

  是七夕夜。

  他陪她吃了一碗民间的云吞,才吃一半她就不吃了,把剩下的推给他吃,说要留着肚子,去吃其它的美味。

  他陪她去吃了巧果,还去吃了桂花黄豆糕、龙须酥和米糕,品尝了十里街的桃花酿和桂花奶,她每次都只买了一点点,但是她每次都没吃完。

  他还陪她去买了花灯,那是一盏兔子模样的花灯,那只兔子不像一般的兔子那般温顺,而是被创作者画得像炸了毛一样,他觉得这只兔子和她很像,所以买下来送给她了。

  他们牵着手,一起走到了湘江边,付了点银子给江边的盲老头,拿了老头的笔墨,在花灯上写下了他们的心愿,他的心愿是她帮他写的,因为他不会写字。

  沈锦书笔:“国泰民安。”

  顾雁时笔:“心想事成。”

  将花灯放走之后,他们在江边驻足许久,不曾离去。

 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江面的繁华之景——万朵花灯夜宴,满江铺洒,一掠恍蓬瀛。

  “灵雀填河风云淡,皎月婵娟,天女星桥畔。夜色华灯繁绚烂,炎光潋,金绢侧绕天南面。

  枉去经年方始见,心有悲欢,旧恨新瑜寒。眷恋天上织女仙,良宵短,人间悴相为伊见。”

  顾雁时没有上过太学,不懂沈锦书所念为何,但是却能感受到她语气中的悲伤。

  “小姐……”

  “怎么了?”她抬眸回望向他,在华灯的照耀下,她的眼中宛如星子碎落,闪烁着光芒。

  “你……很难过?”

  沈锦书听到这句话,愣了愣,随即又转过了头,看向了江面上的繁华景象。

  “像不像银河?”她没有回答他的话。

  “什么?”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直到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铺满江面的花灯,他忽然明白了。

  “像吧。”她说,“听说如果花灯铺满了江面,那么这条江里的河神就会给与百姓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。”

  “小姐你要许愿吗?”

  “嗯。”说着,她闭上了双眼,两手交叉按在胸前,喃喃着,“我希望,爹爹在我大婚之日,能赠与我一个拥抱;希望娘亲在我大婚之日,能亲自为我上丹寇;希望兄长们在我大婚之日,能告诉我的夫君,要他好生待我……好像有点多呢……不知道河神大人可否成全民女呢……”

  “小姐……”他若是此刻还不察觉到她的不对劲,就真的是愚不可及了,“难道……?!”

  她没有回答他,只是双手一直保持着许愿时的姿势,她忽然笑了:“我好像还没有问过你叫什么名字。”

  “顾雁时。‘雁字回时,月满西楼’的雁时。”他回答道。

  “嗯,我记住了。”她顿了顿,又道,“如果,我要你替我去死,你愿意吗?”

  “愿意。”他毫不犹豫地对她承诺。

  她唇角轻扬,淡然而立。

  他看着她,忽然发现,这个女孩早就已经褪去了幼时的那份青涩与纯真,取而代之的是成熟与坚毅,过往的那个单纯的小女孩早就不在了,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,先前那副开心的模样,全是佯装。

  “你倒是爽快。”她说,“不过你放心,我不会让你替我死的,但是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,你明白?”

  “明白。”

  “我知你无牵无挂,也知你素来心地善良,我信你,故而在这些年来我会亲近你。”她看着顾雁时,说,“你可知沈琴去哪了?”

  “我都看到了。”他知道,他的小姐让沈琴去沈大人处把他的卖身契给烧毁了。

  “这是我对你的诚意。”

  即使你不这样做,我也会义无反顾地替你去死的。

  他最终还是没有把这话说出口。

  他不明白她之前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,好像是喜欢他,此刻却又对他分外疏离。

  但是他知道,自己对她,已经沦陷了。

  或许是因为,她现在已经没办法好好正视他们之间的感情了,此刻她能信任的人,只有他。

  “我知道,我会尽我所能,保护好你的,我的公主殿下,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唤你。”他的眼眸中已然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缱绻。

  “为什么想叫我公主殿下?”她笑着问他。

  “因为在我来你身边的前一天,沈大人告诉我,你就是沈府的小公主,要我好生照顾你。那时便喜欢唤你公主殿下了。”

  “可我那时从未听到你这般唤我……也不曾听到你说几句话。”

  “……”因为总是在心里叫你啊,小笨蛋。

  “罢了,你可知我要做什么吗?”

  望着眼前这个只在自己胸口的小姑娘,眼神黯淡,神情淡漠,与曾经天真可爱的模样大相径庭,他不禁想,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,他竟然从未曾察觉过。她说,当时看出来自己心地善良才会选择接近,她是一早便晓得自己会如此保护她吧。他不敢再想下去,也不愿想下去,他大概猜到了在他不在的童年时光她到底经历过什么,才会让她在这么小的年级就带上了“面具”。

  “我不知道。”

  沈锦书回眸,转过身,望向了沈府的方向,沈府已经生起了浓烟,火光闪烁,与街巷里华灯点点相映成趣,万千流光划过天空,坠落到沈府里,绽开了烟火似的花。

  [壬未年七夕夜戌时四刻,天朝丞相沈严府上走水,沈丞相,妻柳程茹,弱女沈锦书及府上家丁四十有三,全数葬身火海,无一生还,惟沈家四位男儿出任外官,得以幸存,震惊朝野。]

  “他们是在保护我,他们希望你能护我一辈子。”沈锦书淡淡地说着。

  “我会的,小姐。”

  “可我不需要你护我一辈子,我只想杀了那个要灭我沈家的人。”

  “小姐只管告诉我是何人。”

  “ 杀了他……又有什么用呢……”她的声音很小,就像是失重的雨滴四散跌落在水面,瞬间化为虚无。

  “小姐……”

  沈锦书没有说话,她提起裙裾,蹲了下来,拾起了漂在水面的一盏青色花灯,灯上留下了一句话——“雁字回时,锦书难托。”

  若是顾雁时走了,沈锦书必会被仇家暗算。

  她知道这是她的大哥沈括的留言。

  “雁时,你可识得这字迹?”

  “虽不知内容为何,但颇像大少爷的字迹。”

  “你怎么认得?”

  “大少爷回京休沐之时,有幸得到大少爷指导剑术,在大少爷身旁侍奉过半月。”

  “雁时定是聪慧过人才会得到大哥赏识。”她借力他的手,站了起来,踉跄了几下,被顾雁时眼疾手快地扶住了,她与他四目相对,一刹那,眼底泛起了泪花,“雁时,你说,我应该杀了他,还是放过他?”

  “小姐当真要听我的话吗?”

  “雁时但说无妨。”

  若是要杀了那人,她确实可以逞一时之快,可那样便让老爷和夫人的绸缪化为虚无,或许还会打乱少爷们的计划,只是让她眼见着亲人死在眼前……太过残忍,能有这般冷静已经是超乎常人。

  “告诉我,你的答案是什么。”她抓着他的手,微微发颤。

  他的眼神躲闪,不敢直视她。

  她知道他已经有答案了。

  “我知道了。”

  她松开了他的手,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花灯如星河一般流向天际,不再复返。

  8、夙愿

  “烟笼寒水月笼沙,夜泊秦淮近酒家。商女不知亡国恨,隔江犹唱后庭花。”沈锦书倚坐在长诗亭下,嘴中念念有词,”故乡何处是,忘了除非醉。沉水卧时烧,香消酒未消。”

  沈锦书变了。顾雁时静默站在她身后,接连数十日,日日如此。

  花如旧,人空瘦,泪痕红浥鲛绡透。

  “雁时。”

  “我在。”

  “我身为爹娘的孩子,却不能帮他们报仇,我是不是很没用?我猜你要说,我现在好好活着就是不辜负他们了对吧?可是……我却不能像哥哥们一样,为爹娘报仇,这样等待的时日真的好难受。”

  “小姐,我不知道如何帮你,但是我只知道我要做的就是守护你,如果你想要我去杀了那人,我赴汤蹈火,在所不惜。”他走向她,站在了她的身边,“只是沈老爷不愿让你身陷囹吾。或许,你离开这里,不让仇家找到你,这是对少爷们最大的帮助。你不能让自己成为仇家的突破口。”

  “……”她知道,顾雁时说的是对的,可她还是不愿面对事实。

  她终究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。

  “小姐,天凉了,进屋歇着吧。”

  沈锦书起身,回到了沈括为他们准备的屋子里,她拿来一张纸,抬手研墨,提笔写道:“信女沈氏嫡女锦书也,向湘君大人乞愿,以信女来世苦痛一生,换爹娘大仇得报,换兄长大计得成,换爹娘九泉之下安康幸福,换此世信女人生平淡安稳。”

  折成纸船,递给顾雁时。

  “雁时,替我将它放入湘江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纸船悠悠漂向远方,寄寓了人们虔诚的祈愿。

  9、比翼

  又是一年春天,是下雨的季节。想起江南的春雨,总是不经意间落下,润开了点点碎花,就像繁星点缀着绿荫,杏花,烟雨,江南。

  北国的春天却不像南国那样,烟雨暗千家。总是那么热烈,总是那么豪爽,又带着几分春的凄凉。

  “小姐,小心着凉。”顾雁时拿来了披风,为沈锦书披上。

  “说了多少次了,不要叫我小姐,叫我锦书,或者叫我满满。”她转过身,看着他,面色绯红。

  他垂眸,不敢看着她那含情似的杏眼,就像那江南的春雨一样,温柔而又亲和。但他还是很小声地喊了一声“满满”。

  “你这是多不情愿?好小声哦。”沈锦书故意撇嘴。

  “满满。”他大声了一点。

  “听不见~”她凑近他,双手作喇叭状,耳朵贴近他的嘴唇。

  他愣住了,望着眼前近在迟尺的,只要伸手便可揽入怀中的美人,生生克制了自己的欲望。

  顾雁时咽了咽口水,微微俯身,低沉着嗓音道:“满满。”

  这一声,喊得沈锦书耳垂发红,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。

  “雁时哥哥~”她嗲着嗓子喊他。来到北国之后,他们二人便对外称是兄妹,于是沈锦书逢人便向他撒娇,喊他雁时哥哥。

  “怎么了。”他故作镇静。

  “你是不是喜欢我呀?”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,挽着他的手。

  这小丫头。

  顾雁时想着。

  “满满希望我如何回答?”他壮着胆子,将沈锦书揽入怀中。

  沈锦书眼睛瞪大,双手撑在顾雁时的胸前,感受到他逐渐加速的心跳,呼吸都被他打乱了。

  “等兄长们大功告成,我们便成亲吧。”

  他没有说话。

  “怎么了小哑巴,到这种时候了,你又不说话了?”

  “我们……不合适。”

  “事已至此,你也不必因为自己身份而如此,这些时日,你对我的好,我见在眼里,感在心里,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。至于我的我的兄长们,你不必担心他们,他们也不希望我的夫君是朝中人。我只是想问……你喜欢我,对吧?”

  “满满……我……喜欢你很多年了。”

  她抱住了他,坚定地说:“既然这样,那你答应我吗?”

  “好。”

  她攀上他的肩膀,轻轻覆盖在了他的嘴唇上,他愣了一会儿,便也青涩地回应着,直到门外沈家信使的声音想起,他们才分开。

  沈锦书摸着自己绯红的脸,让顾雁时出去接信。

  “陌上花开,可缓缓归矣。”沈锦书念道。

  她转头看向他,然后扑进了他的怀里,泪眼婆娑。

  “爹娘大仇得报了……”

  他回抱住她,说:“我们可以回家了。”

  10、连理

  “一堂缔约,良缘永结,匹配同称。看此日桃花灼灼,宜室宜家,卜他年瓜瓞绵绵,尔昌尔炽。谨以白头之约,书向鸿笺,好将红叶之盟,载明鸳谱。此证立,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。”

  “一拜天地——”

  “二拜高堂——”

  “夫妻对拜——”

  “吉时已到,送入洞房——”

  又是一年春,是江南熟悉的春。

  她撑一把油纸伞,走在湘江边,垂眸静听宿雨淅淅沥沥。

  忽然,她抬眸,驻足。

  “小影卫,满满知道你在,别躲起来嘛,出来陪满满聊聊天好不好?”

  下一秒,她便被人从身后环住。

  “调皮,说了多少次了,不要叫小影卫,要叫夫君。”

  迷蒙的雨汽朦胧了人们的视线,只听见“滴滴答答”的声响,闻到一缕湿润的清香。湖岸边,如烟的柳丝,在和风细雨中微微扭动着柔软的腰肢,任凭雨水的爱抚,任凭水珠流从她的身上滑下来,任凭春雨把世间最美好的琼浆涌遍她的全身。此时,没有晓风,没有残月,只有有生命复苏的蠕动和世间万物的复苏,还有伞下才子佳人挽手相看,共许连理芳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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